刘晓琳(右)与同事就患者病情进行交流。曹炯 摄
5月6日,下午5点,记者见到刘晓琳医生。她是从早上7点工作到这一刻的,根本来不及休息。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却始终面带微笑……这份微笑让人感动,令人心痛,从手足口病疫情开始,她基本上一直处于超负荷工作状态,让我们不忍心过多地打扰她。
4年前,她敏锐地察觉到劣质奶粉所导致的阜阳“大头娃娃”事件,并毅然决然地向媒体举报。此举让一批奸商伏法,也挽救了无数婴儿的性命。
4年后,她敏锐地察觉到“肠道病毒EV71”所导致的婴儿死亡病例,并迅速上报相关部门。有关部门及时行动,将一场重大疫情所带来的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内,再次挽救了无数儿童的生命。
她,就是安徽省阜阳市人民医院质控办主任、儿科主任医师刘晓琳。
“一天倒下两个孩子,经验和直觉告诉我,这很不对劲……”
3月28日下午5点,刘晓琳像往常一样走进病房值夜班,这时,重症监护室里已同时住进两个小孩,病情一模一样,呼吸困难、吐粉红色痰。
“这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有肺炎症状,但在另外一些症状上面,又与肺炎相矛盾?”这两起重症病例让刘晓琳迷惑不解。
情况危急!两个小孩病情迅速恶化,刘晓琳来不及多想,马上实施抢救,但两个小生命仍相继离开人世,“我从医多年,我们医院儿科也是重点科室,肺炎抢救成功率达98%以上,可一天倒下两个,经验和直觉告诉我,这很不对劲……”
抢救结束后,刘晓琳顾不得疲惫,马上打电话向领导汇报,此时,已是3月29日凌晨,到家的刘晓琳一夜无眠,6点,再次打电话给疾控中心主任。在她的协助下,上午8点多,市疾控中心专家就到医院采集了标本。
刘晓琳的及时预警起了作用。3月29日当晚,阜阳市卫生局组织全市儿科专家会诊,分析病因,并将情况上报安徽省卫生厅,4月23日,经卫生部、省、市专家诊判,确定该病为手足口病(EV71病毒感染)。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做这件事情,是出于我的职业敏感和医者的责任心。”接受记者们采访时,刘晓琳一再强调自己没什么了不起。
但也正是这种职业敏感和责任心,让她在4年前,揭开了劣质奶粉所导致的阜阳“大头娃娃”事件。
2004年初,刘晓琳值班时发现,因营养不良而出现的“大头娃娃”数量剧增,以往一年才几例,可是这次半年就出现20多例,在病房里,刘晓琳仔细询问病患者父母平时的饮食状况,初步估计“大头娃娃”是因为劣质奶粉引起。
她动员患者父母将购买的奶粉进行质量检测,可是,检测一次需要200元,家长都觉得太贵不愿意掏。刘晓琳拍着胸脯保证:“你们去检测,我们来帮你们解决费用。”
这一句话,打消了患者家属的顾虑,事实证明,劣质奶粉是导致“大头娃娃”的元凶,刘晓琳迅速向地方媒体举报,并积极联系媒体告诫家长注意区分劣质奶粉。也就此揭开了“毒奶粉”事件的真相。
“我也想休息,但救治孩子比我的健康更重要!”
“从疫情发生开始,她每天都工作16个小时左右,晚上回去睡觉也要保持机动,一有重症患者,她总是第一个赶到。真怕她的身体……”旁边的护士小声告诉记者。
外人很难从刘晓琳开朗的笑容中看出,她是一位身患癌症近10年的病人。
一起共事的儿科主治医师赵永告诉记者:“1999年,刘主任就被查出患有乳腺癌,并做过多次化疗,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这么操劳,同事们都心疼!”
即便如此,在刘晓琳心里,最为牵挂的,还是孩子们无助的哭声、家长们焦虑的眼神。疫情刚开始,她的工作表就排得满满的了。
阜阳市第二人民医院是手足口病集中收治点,一个月前,刘晓琳被派到该救治点进行前期诊断工作,到阜阳二院后,刘晓琳几乎没休息过,工作连轴转,上了白班,接着上晚班,有时吃饭时,有病人来,她就立即放下饭碗参加抢救。按照规定,医生巡查病房一个班两次就可以,而刘晓琳至少4次。
由于每天收治患者太多,二院容纳不下,便把一些患者转移到阜阳市人民医院。空闲时间,刘晓琳就两边医院来回跑。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工作更忙,她就要求调到重症病房工作,但指挥中心怕她身体吃不消,拒绝了这个要求。刘晓琳便向市卫生局打报告,希望放假休息几天,卫生局领导当即同意了休假报告,可事后才知道,这竟然是她的一个善意谎言:当天,她便来到重症监护病房开始昼夜不停地工作。
“其实,我也想休息,但现在真的很缺人,我想,救治孩子比我的健康更重要!”刘晓琳说。
“我是一位好医生,但肯定不是好母亲和好女儿。”
工作和生活两者总是无法平衡,这是刘晓琳经常自责的地方:“我是一位好医生,但肯定不是一位好母亲和好女儿。”
刘晓琳的爱人常年在外地工作,孩子在南京上大学,“忙起来,很少有时间去关心他们,疫情发生一个月了,电话都没怎么打过。”父母亲离刘晓琳家只有三公里,以往每周都要去看望父母,可这一个多月来,竟然没能去一次,有几次想去看看,又被急救电话叫了回来,心里充满了歉疚。
刘晓琳的父亲视网膜脱落,在北京做过一次手术后,仍然需要二次手术,取出眼内的硅油,医生建议,二次手术到同一家医院,效果更好。但突如其来的疫情让她只能就近将父亲放在合肥的医院,因为合肥有妹妹工作之余可以帮忙照顾父亲,自己也能够抽时间来回一趟看一看老人。
在刘晓琳看来,自己做的事情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是一位医生的本分,但是正是这么多的“微不足道的小事”,让人看到了她身上的不平凡。 (记者 朱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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