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播出节目片段】
徐莲芝:昨天晚上怎么样老张?怎么样,老张?
老张:这两天我也是感觉有一点好转,但是就是这个星期,在下午三点老是要恶心。
徐莲芝:我看一看,我想这样,明天早上我请儿研所的同志来,他会给你介绍这个药,这也是偶然的发现,本来是在小儿腹泻的。是因为我那天开会,他腹泻我没办法,我就跟人讲,我说你有什么好办法帮帮我,他跟我讲,他说那你试试这个,但是这是一个新的,意外的发现,我前一个病例就非常遗憾。
老张:染上了这种鬼病,气死掉。治这个病没用,现在后悔莫及了。
徐莲芝:我可以问一下一个问题,当时您是怎么得的这个病。
老张:我当时几个老板一起去的家属都在家里头,到泰国那个性开放的世界,肯定要到外面去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了这种病。
徐莲芝:喂,你好,对,你有问题讲吧。我跟你讲,尽管你皮肤破了一点,或者真的有什么倒刺,这样的小口,那你想,那个艾滋病毒怎么就那么巧,它就一定要到那里面去呢,不是说你说外国人多,来个老外我就都怀疑他,他的衣服我也不敢碰,他的手也不敢握,我看没有必要,不到这种程度,好吗,那就这样,再见。
徐莲芝:老张把这药吃了吧,这是下午的药,
老张:太多了,这么多大黄是什么东西,多是没事,钱多了没事,药多了没事,就是病不好才糟糕。
徐莲芝:着急,是吧?
老张:着急。有点着急了。
徐莲芝:今天15号。不要着急老张,终是得慢慢地来。
老张:太慢。
患者:肯定是没干好事,肯定是在外头乱搞了,干好事能得这病吗?当这个现实降临以后,接受不了,怎么接受啊,不可能是我,会不会搞错啊。几个月了,那时候两三个月了,反复要求再查,实际上大家也在反复查,但确确实实是接受不了,以前没有病的时候,也想办法摆脱过这种生活,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方式,那时候的那种生活,就想到了有一天肯定会得艾滋病,只是一种想象,但是又一想,这种病肯定离我还遥远,其实一点也不远,这不就感染上了。人这一辈子就那么回事,生生死死,怕死也得死,就是死的方式不同,我这种死法太悲哀了。
徐莲芝:就把这当家吧。
患者:不是当家了。也没办法。
徐莲芝:要么哭,要么发泄,人有的时候就这样,不管怎么样都要发泄一下,因为苦啊,压抑啊。
【演播室访谈】
李小萌:看当时的这些影像肯定有很多感慨。因为那个时候人们刚刚开始了解艾滋病,模模糊糊的有些概念,比方说开始的时候,艾滋病的这个艾字,不是现在的这个草字头,而是这个爱情的爱,就是说把它解释为,凡是艾滋病,都是和不洁的性爱有关的,但是现在多数人都知道它有三个传播途径,血液传播、性爱传播、母婴传播,有很多人是无辜和被动的。
张羽:确实,我们看到11年的光影,虽然记录得很平实,但是完全可以感受到,当时的病人和医生对艾滋病那种陌生、恐惧和挣扎,确实其实1997年是中国艾滋病防治一个非常关键的点,因为从那年开始艾滋病在中国呈现出一种蔓延的势头。我们看到的不仅是影片当中的这种病人和医生这种陌生和恐惧,实际反映出的是在这个事件完全到来的时候,我们整个社会准备不足,甚至有些惊慌失措。
李小萌:是,在那个时候,刚刚人们知道有艾滋病,接触它。即便是现在非常有名的抗艾专家,接触病人的时候,都要全副武装起来,戴上手套,回家之前把全部衣服脱掉,要洗个澡。到了现在,经过20多年过去以后,在艾滋病第一村,那的医生已经知道,当跟病人常规接触的时候,不用什么太严重的防护措施,只有进行治疗了才需要戴上手套,这也是这些年不断地进行宣传,发生了巨大的一个改变。
张羽:而且我想细心的观众一定会发现,收留艾滋病感染者的治疗点条件非常简陋,确实经过这么多年,我们来看,刚才小萌讲到是,大家的意识软件,我们现在也看到这些年硬件的变化,首先从医护人员,我们从当初1998年的5000多,现在到了23000,全国合格的检查实验室达到六千多个,确切的时间是170多个,近80%的县以上的机构具有了艾滋病病毒的检测能力,检测点已经达到了4300多个,全国推广安全套覆盖项目已经增加到1900多个,门诊达到了五百多个。这是十年来的进步和变化,但是应该说面对现在艾滋病发展的势头,显然这些硬件和覆盖的程度还是远远不够的。
李小萌:而硬件这种是一个方面,其实社会的软环境对艾滋病人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包容度也更重要,有人说一个人如果得了艾滋病是不幸,如果不能被社会接纳和得到应有的救治,就是一个悲剧。咱们来看看在2000年的时候有一个短片,记录了那个时候即便是给疑似为爱滋病患者都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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