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只是一个桥梁
作为主管分配工作的高校老师,其实只是起到一个桥梁作用。这是韩经一再说的话。
韩经,43岁,北京科技大学招生就业处处长。毕业前夕,老师问他的工作意向,韩经说自己想进学校。在当年的毕业报到证上,他的报到地便是北京科技大学学生处。
1988年的暑假是一个转折点。在此之前,他是等待分配的毕业生,在此之后他是主管分配工作的老师。
就这样,韩经开始了统包统分阶段的分配工作。当时的情况是,原国家教委联合其他部门,根据国有企业、政府机关、事业单位等用人需要,制订分配计划,然后下发给各个高校,高校根据这张表格,再推荐合适的人选。
“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只负责把萝卜栽进坑里。”韩经比喻说,工作后自己拿到的第一张表格,就是1989年给北京科技大学的用人指标。
学生处有四个老师,一个主管研究生,三个主管本科生。他们拿到用人指标,去和系里的负责人探讨。韩经曾经拿着指标找到采矿系主管分配的副书记,说是冶金局、企业等用人单位要在该系招200人左右。
副书记不敢耽搁,当下召集各个毕业班的辅导员,让他们根据学生大致意向、成绩、表现、家庭地址等因素,根据职位一一推荐人选。“学校只负责培养学生,对于分配工作是不起左右作用的”。
至此,韩经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就业过程,也是这样先由教育部制订了计划,然后由学校根据“坑”把自己这个“萝卜”栽进去的。
虽然每个“萝卜”都有“坑”,但并非每个“萝卜”都满意,比如说那些恋爱的“萝卜”。韩经记得,当时学校不提倡恋爱,谈恋爱的同学都是偷偷摸摸的。老师在推荐工作时,只考虑家庭住址、成绩、表现等情况,根本未曾料到自己的推荐就让这些恋人劳燕分飞。
一个插曲,如同电视剧一般情节曲折。韩经同一届的采矿系有一对恋人,毕业被分配回各自的省城。两年后,因难以忍受相思之苦,两人同时辞职,一起再来北京相聚,最终结成良缘。
对于他们来说,毕业时自己是没有选择权的;辞职后选择权回到自己手中,人生轨迹的选择权也才回到自己掌握之中。
韩经说自己一直想了解而没能了解,那些对所分配工作感到不如意的人,会如何开始他们的职业生涯呢?
既来之则安之
在没有选择的空间里,做好被安排的工作是大多数人的惟一选择。
1984年7月,汪文拿着档案袋和报到证,到了万寿路61号院。农民日报社在院内某一栋楼的四层和五层,几张办公桌摆在一起,就是办公地点。主任也和大家一样,没有自己的办公室。
汪文和同来的10名大学生,在领导的欢迎词中留了下来。
汪文被分去做国际版编辑。“我对开云网页版-开云(中国)官方在线登录一无所知,对那些国外的消息感到特别陌生,跟我学的、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但汪文想,既来之则安之,把手头工作做好要紧。
作为媒体人,也作为一个有点遗憾的就业者,汪文经常关注大学生就业信息。1986年,他得知原国家教委出台《高等学校毕业生分配制度改革方案》,提出高校毕业生分配制度改革的目标是,在国家就业方针政策指导下,逐步实行毕业生自主择业、用人单位择优录用的双向选择制度,逐步把竞争机制引向高校。
同年,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实行双向选择试点。
“如果我毕业是在这一年,情况会怎样?”汪文会给自己做这样的假设,而每一次自己给自己的答案都是,一定会自主择业,选自己喜欢的职业,做适合自己的工作,“即使这份既喜欢又适合的工作未必一下子找到,但经历是重要的,非常重要。”
其实汪文也曾换过单位——农民日报社的子报《中国畜牧报》。那是1991年,汪文作为编辑部组长过去,统揽大局。
报社里招聘一些员工,让汪文的看法有了改变。因为他们的工作态度与很多在编人员的工作态度截然不同:聘任制员工干得非常认真,工作热情很高;很多在编人员则平淡如水。
当然薪水也不同,聘任制员工比在编人员的钱少得多,但他们都是自己应聘而来的,尽管只是中专生、职高生,因为发挥了他们的价值,满足了他们的职业需求,他们愿意不关注薪水,愿意为之投入热情和精力。
汪文理解这些人,因为如果是自己,也会这样为了自己选择的职业奋斗,甚至不计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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