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大学生自述:回家创业路走得很艰辛(图)

2010年10月22日15:56 | 中国发展门户网 www.chinagate.cn | 给编辑写信 字号:T|T
关键词: 幼儿园 农村教育 农村文化 农村孩子 农村妇女 走自己的路 孩子王 殿堂 80后 北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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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底层出身的人,如果我还有理想的话,就应该为更多的底层人说话。我在为我是个所谓的研究生却一无是处感到不安,同时也在庆幸有比我更糟糕、更无聊的名校大学生、海归、研究生之类。我对自己能从底层翻身没什么欲望,倒是希望更多的人能时刻清醒地认识自己。教育是我能做的,去需要我做教育的地方是理所当然的。于是我想到了家乡——一个依然贫穷,依然美好的地方。第一步从孩子们开始。

2009年2月,春节前夕,我离开北京。北京冬天的风如刀割。

阻力

回到家,过年的时候,我向家人宣布了要办幼儿园的想法。起初,家里人并不同意,父母亲以及家人都希望我去找份稳定的工作,我和所有的人一样当然想找份理想的工作,但我发现,我多次试图找工作失利并不全是自己的原因,对像我这样毫无社会资源和家庭背景的农村大学生而言,找到一个公平竞争的平台并不容易。

由此,我认为:与其让我在体制内混日子,还不如走自己的路。找工作搁浅后,我和朋友在秦安县城准备合作办幼儿园,同时也和家人的矛盾急速升级。在这期间,我做了针对农村教育包括幼儿教育的调查,后来家里住不成了,我搬到县城和朋友住在一起。情绪低落,这毕竟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要做自己的事却变得艰难而遥远。

我和朋友因为在教育理念和出发点上的不同而被迫在2009年4月底暂时分开,当然他日后成为我幼儿园得以创办最有力的见证人之一。我又漂在兰州帮人做展览,出画册,做雕塑,以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

10月,我做好了回乡办幼儿园的准备回到家。父母亲对我的质疑很明确也很现实:其一,办幼儿园缺资金,我甚至连自己的个人生活问题都难以解决。其二,研究生在我们家族应该是地位的象征,让我这样一折腾,这个地位就变成了负担。其三,我个人的生活、成家等问题都无法解决。

村里人议论更多: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在外面浪迹多少年混不下去,回来在村子里办幼儿园,哄小孩儿讨个生活。

说真的,我没法回答所有人的猜忌和怀疑,就像有些问题不能光靠嘴皮子说能解决一样,我对鄙视我的人懒得理睬,只能解决所有我遇到的问题。第一步是做了村庄幼儿教育的调查。为了让将来的幼儿园能有规模,我花好几万元,买下了邻居家闲置了30年的空院落,当然筹款的过程充满艰辛与曲折,在这期间也得到了父亲少许的支持。随后,和唯一支持我的二哥收拾现在幼儿园使用的院子和教室,置办桌子、板凳、黑板等幼儿园教具。我不知道怎么说服家人,也没必要说服村里其他人,我用实际行动真的办起了幼儿园,在一个大家认为我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在一个大家认为我不能胜任的职业领域出现了。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个研究生就有什么了不起。不把研究生这个光环放下,我也干不了这个。或许,把身份先放下,状态会好点。

在一次媒体的辩论会上,有人质问我:你回农村办幼儿园是不是太理想主义?这个问题提得很傻,傻到我没法回答。人人都有理想,有些人的理想就是洋楼、香车、美女,有些人的理想是权力、金钱,有些人的理想就是吃饱肚子罢了。而有些人的理想,不是去说,只是去做。

坚持

没想到我初到村庄办幼儿园就能招收6个小孩,后来增加到9个孩子。事实上,我已经很高兴了,说明已经有村民试图信任我,这让我信心倍增。万事开头难。现实的压力一度让我差点撑不住了。但我坚信,“只要坚持,必有所成。”

和这些孩子在一起的日子令我很开心,以至于让我坚持到今天,现在幼儿园已经初具规模,有20多个孩子了。

对于办这个乡村幼儿园的初衷,就像名字“百姓幼儿园”所揭示的那样,我想在今天的中国乡村从幼儿阶段开始公平地普及“平民素质教育”,主要包括农村孩子的人格、生活习惯、语言习惯、创造思维、身体健康等方面,在这个过程中,开设有关农村文化、地理、科学、艺术等多方面的课程,穿插城市幼儿教育的优点,让成长中的孩子能从自身开始重建一种新的乡土文明,从精神层面改观自身和农村的现状。

当然,这只是我的理想。我面临着很多困难,就像几乎所有中国农村幼儿园遇到的困难一样,在资金方面,只靠我个人,或者说幼儿园自身维持是不可能的,在农民——一个最底层的阶层——中间试图搞营利性的幼儿教育,听上去就不靠谱儿,我没傻到从北京跑回来在农村搞这样的创业。

在我的心目中,所有到幼儿园的孩子,都是平等的。不管家长是村干部,还是打工的。“百姓幼儿园”也不应该是我一个人的幼儿园,农村教育应该有自己的特点,这个地方应该是乡村教育的一个实验基地。

“百姓幼儿园”延续了我撤出北京时想为更多底层人说话的想法,而且在进一步的完善。中国的城乡差距更加恶化了农村的处境,在农村现有的条件下,乡村幼儿园组建专业、稳定的教师团队,是很困难的,这些现状会影响到乡村幼儿园的生存,再别谈理想了。记者张鹏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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