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年轻女教师能通过结婚改变命运,男老师怎么办
嫁人,是不少女教师改变窘境的途径。
许多的妈妈一直教导她:女人有两次投胎机会,一次是到自己家,一次是找婆家。眼看不到2000元的工资养活自己很成问题,普通的商品房价格已是天价,身边的朋友接二连三地结婚从宿舍搬了出去,合租的房子渐渐找不到同住的对象,许多开始着急了:“发疯一样想结婚,甚至考虑过嫁个有房子的老头子。”
好在“大学女教师”因为职业“工作体面、受人尊敬”,一直属于婚姻市场上的绩优股。频繁相亲过后,许多嫁给了当地一位国税局领导的儿子。他也在税务系统工作,家里好房子有多套,还有一辆公车两辆私车。
“当时我就觉得自己不用再漂着了。”许多说。两个月以后,许多就结婚了:“丑是丑了点,看习惯了都一样。”
跟许多可以通过嫁人改变生活的窘境不同,高校男教师面临着更多困境。来到这个城市4年了,房价已经翻了两倍,郑革依然住在学校不到10平方米的单身宿舍。就这样一间朝北的潮湿小屋,学校每月还要从他的工资卡中扣除550元作为房租。这样一来,他每月到手的工资还不到2000元,“不吃不喝也还不够某些核心期刊的单页版面费”。
在郑革的大学里有一个教师优势综合指标排序的规律:老年男教师、中年男教师、老年女教师、中年女教师、青年女教师、青年男教师。
“所以,年轻人难,年轻男教师更难。”郑革说。
在教授的舞台后默默奉献经费和他们没有一毛钱关系
许多工作非常努力,读书期间就跟导师做过不少项目,可那个时候不论项目经费多少,都跟她“没一毛钱关系”。本以为到了高校之后可以翻身当家做主人了。事实上却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许多在一所理工学校工作,文科项目本来就少,申请标准也就更加复杂。
“所有的项目都跟职称挂钩,随便一个项目的申请,起点就是副教授。”许多说。
好几次也想过冲击青年教师项目,再一看青年的标准是50岁以下,“就一点儿希望没有了”。几次申报项目的不成功,让许多很受打击:“看来大学教师还真是跟‘国学大师’差不多的职业,拼的是谁‘活得久’。”
考博又是另一个瓶颈。硕士研究生在大学校园已经成了“同事看不上,领导不重视,学生瞧不起”的尴尬学历。但是想要读博却又很难。许多所在的英语系,因为本科教学评估时期师资力量不够,一口气引进了9位硕士。现在他们承担着大量的基础教学工作,学校考虑这个原因,一直严格控制硕士教师报考博士的名额,“一年3个,按年限排队”,更可怕的是“如果今年排上队了,有了考试资格却没通过考试的,必须重新排队”。这样的压力让许多不敢再想考博士的事。
她说,现在考博在导师那里也要排队,“两边儿都刚好排上号的概率太小了,可以去买彩票了”。
对于高校里一些年轻教师的牢骚满腹,已经人到中年的教授对他们颇不以为然。
刘业,今年刚刚被提为教授,他说:“我们年轻时候一样一路为领导做嫁衣裳,给他们写书做‘学术影子’,都习惯了。现在的‘80后’教师,整天想着怎么快点出名,还没学会坐冷板凳。”
好在郑革的性格平和,对物质生活的要求非常低,这样的说法并不影响他的心情。读书是他最大的乐趣。去年他考上了社科院的博士,但他最大的愿望还是回到学校教书。“相比社会而言,学校还是要单纯很多”,这也许是很多年轻教师虽有怨言但还甘守清贫的原因。
因为坚守,郑革也获得了让他温暖的回报。他的学生像尊敬旧式知识分子一样把他视作“世外高人”。不过,对待这样的评价,郑革有时也会苦笑:“学生把我当成献身学术的苦行僧,但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我偶尔也会有还俗的念头。” 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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