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7日,北京市环保局公布了新修订的<车用柴油北京市地方标准>及<车用汽油北京市地方标准>。从2008年1月1日起,北京市将实施欧Ⅳ燃油标准。届时,北京所有的加油站都必须提供符合新环保标准的汽油和柴油。

新修订的标准中,柴油中硫含量由350ppm大幅降低至50ppm,与汽油的硫含量相同。与欧Ⅲ标准相比,汽油、柴油硫含量分别相当于原标准的1/3和1/7。

高质量的油品是降低排放的基础,欧Ⅳ标准柴油硫含量的显著降低将进一步减少污染物的排放。尤其是氮氧化物和颗粒物的排放,柴油车(如无特别说明,以下所称柴油车都指轻型柴油车,特别是柴油轿车)一直因为使用的柴油质量不高导致的氮氧化物和颗粒物排放过高而得不到大范围推广。

北京市率先在全国实行欧Ⅳ燃油标准后,柴油质量的提高是否意味着柴油车的推广成为可能呢?记者采访发现,虽然又向前迈进了一步,但是柴油车的推广依然前途渺茫。以大众集团、标致雪铁龙集团等为代表的欧洲汽车企业,在中国大力推广柴油车的计划依然面临落空的危险。

北京短期内不会解禁柴油轿车

总体而言,实施欧Ⅳ燃油标准后,机动车排放的污染物将显著降低。但在同等排放标准下,柴油车的颗粒物和氮氧化物排放量仍然高于汽油车,因为,我国目前实行的机动车排放标准对于柴油车的排放要求明显比汽油车宽松(特别是对颗粒物和氮氧化物)。

按照国家环保总局2005年4月发布的轻型汽车排放标准(中国Ⅲ、Ⅳ阶段),国Ⅲ标准限值中,柴油车氮氧化物排放限值是汽油车的3.3倍,颗粒物排放量为汽油车的几十倍。实行国Ⅳ排放标准后,柴油车氮氧化物限值仍然相当于国Ⅲ标准汽油车限值的1.7倍,颗粒物排放量也仍为国Ⅲ标准汽油车的30倍左右。

对于北京市而言,可吸入颗粒物是首要的空气污染物。10月11日,北京市环保局机动车尾气排放管理处处长冯玉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北京空气中的可吸入颗粒物占一氧化碳、二氧化氮、二氧化硫等主要污染物的95%左右,氮氧化物的总量也比较大。近几年的研究表明,机动车排放的污染物对北京市空气污染的"贡献"最大,而柴油车排放的颗粒物和氮氧化物又远远高于汽油车,这是北京的环境容量所无法承受的。

值得注意的是,在柴油轿车比例很高的欧洲,大部分国家的柴油硫含量也是50ppm,只有少数国家能达到10ppm。去年年底,欧洲议会通过了欧Ⅴ、欧Ⅵ排放标准。照此标准,柴油轿车的颗粒物排放量将在现行欧Ⅳ基础上减少80%,氮氧化物排放量减少68%。主要的措施就是加装颗粒物过滤器和催化装置。

但是,冯玉桥表示,柴油车即使采用了各种装置降低了颗粒物和氮氧化物排放量,但仍然高于同等排放标准下的汽油车排放量。总体而言,北京市对于柴油轿车的态度是,只有达到了与汽油车相同的排放水平,才能进入北京市。

他说,对于重型柴油车,北京市实行国Ⅲ排放标准,对于柴油公交车,实行高于现行标准一个等级、即欧Ⅳ排放标准。由于重型汽油机技术不成熟,无法取代重型柴油机,所以很多大型货车、客车都是柴油车。轻型汽油机技术十分成熟,没有必要用轻型柴油机取代它。柴油车尽管更节能,但也排放了更多污染物,没有实现"节能减排"的统一。

欧洲企业计划可能落空

如果率先实行欧Ⅳ燃油标准的北京市在短期内无法推广柴油车,那么燃油和排放标准均低于北京的其他地方推广柴油车的难度更大。

短时间内,全国范围的柴油质量难以迅速提高。今年7月1日,国Ⅲ排放标准在全国范围内实施之际,国家发改委有关人士就曾表示无法按时实施该标准,中石油和中石化的人士也表示无法短期内提供大量符合标准的燃油。只有到2009年12月31日,才能在全国范围内提供满足国Ⅲ标准的燃油。在柴油质量未提高、硫含量降至50ppm之前,任何通过加装颗粒物捕捉器等后处理技术,试图降低颗粒物和氮氧化物排放的努力都是无法实现的。

以德国大众为代表的欧洲汽车企业对于柴油车在中国的发展仍然保持信心。尽管中国汽车业界仍有一些专家主张大力发展清洁柴油车,但是发展混合动力已经日益成为企业的共识。有业内人士大胆预测,当中国发展柴油轿车的条件成熟时,混合动力汽车已经渐成气候,到时候,就没有必要再推广柴油轿车了。

然而,德国大众仍不遗余力地在中国推广柴油车。早在2002年,一汽-大众就推出了中国第一辆柴油轿车捷达SDI,随后又相继推出了宝来TDI、奥迪TDI、开迪SDI等柴油轿车。该公司每年都进行类似于柴油车节油大赛之类的市场活动,以宣传柴油车的节能优势。

10月11日,一汽-大众市场部部长吴绍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目前,一汽-大众生产的柴油轿车销量总体稳定上升,但由于普及率和公众理解偏差等关系,升幅不大。

可以查询到的公开数据显示,2002年,一汽大众销售柴油轿车1018辆,一年后达到5042辆,到2005年超过1.5万辆,总量仍然很小。

她也表示,北京市实施更高的燃油标准,对于推广环保新概念很有积极意义,在能源短缺背景下,柴油车的发展空间还是很大的,她看好柴油车在中国的发展前景。

标致雪铁龙集团中国区公共媒体交流部金红表示,柴油质量标准提高是一个对柴油轿车十分利好的消息,标致雪铁龙集团的柴油技术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也一直希望推广柴油车技术。

她也对柴油车在中国的发展前景表示乐观:"如果油品质量有保证,清洁柴油会被公众所接受。而且柴油相比汽油所输出的功率要高得多,这也使中国公众接受柴油车。目前,PSA在中国仍未推出柴油车(只在欧洲推出),但公司十分看好这个新市场。"

不过,冯玉桥则对柴油车的发展表示了完全不同的看法。他认为,欧盟大幅度提高柴油车颗粒物和氮氧化物的排放标准,实际上是在限制柴油车的进一步发展,因为人们越来越重视颗粒物对人体健康的危害。(史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