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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本届上海书展上的首场重磅活动,莫言、王安忆、刘震云、毕飞宇4位茅盾文学奖得主昨天下午现身“书香中国阅读论坛”。论坛由上海书展组委会主办,市开云网页版-开云(中国)官方在线登录出版局、上海作协、静安区人民政府及本报承办。
置身于上海书展的浩瀚书海,作家们纷纷将心态调整到普通读者模式,抖露出各自的读书生活。不过,即便隐藏得再深,你还是能从他们的“读”当中读出他们的“写”,从他们的个性差异中感觉到某些共同的精神气脉。
莫言—— 书架上书越来越少
几十年前,在山东农村老家,谁家里有《三国演义》,谁家里有《水浒传》,小孩子管谟业的心里都有数。书得来不易,读起来的快感就很强烈。几十年后,笔名“莫言”的他已成为中国最知名的作家之一,过眼、过手的书数不胜数。物极必反,书多了,阅读的快感竟然越来越少,很多书读到一半就被另一本书打断了。“读小说、闲书,最愉快;读有用的书比较痛苦;读不愿意读又必须读的书最痛苦!当人有了选择读物的自由,那真是人的一大解放!”
为了“解放”自己,前几年,莫言决定给书架做减法,现在架上只有100多本书,但“完全可以满足一个人的阅读需求”。在这个极简的书目中,包含了他童年时走家串户借来看的那几部中国古典小说,还有成长过程中始终奉为经典的鲁迅和托尔斯泰的作品等。“这些书耐得住重读,我现在享受的就是重读的乐趣。”
作为读者是满意了,但莫言感到自己的作家人格有很深的悲切。在高山般的经典面前,继续写作的意义显得有些含糊。他自忖:“我是不是该放下手中的笔,去做点别的事了?”手中的笔却始终放不下,“明知道这个坎过不去了,还是一次次去迈,这是人的伟大与无奈之处”。
莫言还为自己的笔耕不辍找到了一条更高尚的理由:当陪练。“100个作家中说不定能出一个超越自我、创造经典的作家,那其余99个就算是当陪练了,也挺光荣。我现在的存在价值就是当陪练,激励其他的作家继续写作。”
王安忆—— 真正的阅读依旧奢侈
王安忆记得曾读到这样一篇文章:干校生活中,杨绛向钱钟书提议以后就留在郊区,可以远离人事纷争,钱钟书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没有书。
“我特别能理解钱先生说‘没有书’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王安忆的读书情结非常深。和莫言一样,她的少年时代也很难搜罗到够读的书。很多人问过她写作的缘起,其实答案很简单,“我写作就是因为喜欢阅读”。在读物匮乏的年头,阅读是一种奢侈,不料到了出版繁荣的今天,真正的阅读依旧奢侈。
“一样是作为消遣,人们看电视、电影,上网,很快就能投入,一秒钟也不需要准备,阅读却是对修养有所要求的。”
即便能够理解大众的选择,王安忆还是为一些人不能体会到阅读乐趣而感到惋惜。“如果我读了一个电影的剧本,我是不会去看那部电影的。文字产生于心灵的丰富感觉是难以形容的,电影画面和它们相比就太简单了,完全不能满足我。”
前不久,王安忆在一个偏僻的东欧小镇停留了两天,那里的风光显得贫瘠荒凉,市容环境也并不如人意,可是镇上到处是书店,商业中心里有大书店,街上有很多小书店,图书馆不止一家。“我有一种感觉,这么个地方你不可小视。阅读是消遣,但也是力量,有时决定一个民族的性格。”
这种力量,牢固地根植在王安忆的使命感里。她说:“只要有一个人在阅读,写作就是有意义的。哪怕这一个人就是我自己。”
刘震云—— 用另个脑袋琢磨书名
在个人简介中直接印上新书推广信息的刘震云,眼下最有倾诉欲的显然不是小说的读法,而是小说名字的读法。《我不是潘金莲》的书名,在记者们面面相觑时,早已拿下了50万册的首印数。
“其实我准备了好几个别的书名,一个叫《严肃》,一个叫《很严肃》,跟出版社提出要改,对方根本不同意,理由是‘把刘震云和潘金莲放在封面上,肯定对书的发行很有好处,绝对不能改’。”他貌似无奈地解释了一番。刘震云说,他向来取不好作品的名字,“大概写作要一个脑袋,取名字要另一个脑袋”。他向来使的是笨办法,按故事发生的地点起了《塔铺》、《新兵连》、《故乡天下黄花》等,按时间起了《温故一九四二》,按主人公名字起了《我叫刘跃进》、《我不是潘金莲》。每次想起个有点意蕴的名字都很坎坷,《一地鸡毛》和《一句顶一万句》一开始都不被看好,后来才像小孩子的名字一样,叫着叫着勉强顺当了。
所以,刘震云现在看书不干别的,老爱琢磨别人的书名,企图获得点灵感。有两个书名他最佩服,一个是土耳其作家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我一开始以为是女作家写的,‘红’,我以为是个女孩的名字,读了才知道不是”;还有一个是中国作家李洱的《石榴树上结樱桃》,像这样宛似神来而又浑然天成的名字,刘震云承认他取不出来。
毕飞宇—— 跳远阅读都有自由感
毕飞宇在南京的家里按照伦敦时间“追”了整个奥运会。毫无疑问,这位最年轻的茅盾文学奖得主之一是个体育迷。“我特别想谈谈体育。”和其他几位作家不同,毕飞宇滔滔不绝的全然不是文学。
毕飞宇出生在一个乡村教师之家,“我家天井永远是学校操场,有个沙坑,没事就在那里蹦来蹦去”。“蹦”到大学,毕飞宇对跳远事业上了心,为了在校运动会上拿名次,他特地请教了体育系的老乡。从那时起他才知道,每个儿童都无师自通的“蹲踞式”跳远的效果远不如“挺身式”跳远。“为什么一开始我们都会选择蹲下来,收起腹部,往前跳远呢,并不一定是人人都懂力学,而是人一种的本能,要把腹部保护起来;‘挺身式’完全反其道而行之,把腹部送在前面,腰在空中第二次发力,跳得更远。”即便在理论上掌握了这个秘密,毕飞宇还是没成跳远冠军。后来有一天,他在电视里看到了“走步式”跳远的奥运名将卡尔·刘易斯跳远的慢镜头,当刘易斯隔着镜头,从空中向他缓缓“跑”来时,毕飞宇惊呆了。
“这时候我忽然感受到了在空中的那种自由感,它不是一点点练出来的,而是本来就存在于我们的感受中的,是先于经验的。每个人都可以无条件地享受到。这和成功后的美好感受,和阅读中的体验是一样的。”毕飞宇终于把话圆了过来,只是这个包袱抖得有点远,远得像超过跳远爱好者的他最远到达过的5.8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