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市南方房地产开发经营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 刘晓文
作者拜访救命恩人闻连胜老人
年三十儿那天我来给“再生之父”拜年。老人已经82岁高龄,耳不聋,眼不花,身板儿可硬朗了。他拿出《小文杂诗集》笑着对我说:“你这搞房地产的董事长出书,可不简单。不过,‘旱鸭子再生记’里写我救你那段往事不值一提,轮到别人也会那样做嘛”。
我紧紧握住老人的双手,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儿时与死神亲吻那刻骨铭心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那是一九六五年盛夏的一天,“知了”比赛似地鸣叫,烈日将大地烘烤得冒烟。午饭刚过,一个小男孩儿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独自坐在家门外树荫下乘凉,这个小男孩儿就是刚满9岁的我。
小哥们儿铁蛋儿腆着鼓鼓的肚皮急匆匆走过来打招呼:“文弟!快热死人了,去‘水泉儿’洗澡吧!”
“我不会凫水,妈妈不许往野沟子跑。”我低头郁闷地回答。
铁蛋儿抬高嗓门嚷道:“甭怕!‘水泉儿’东边有块儿浅滩,水刚没肚脐眼儿,保你玩儿个痛快出不了事儿!”
我经不住诱惑浑身痒痒地站起身来,可突然想起妈妈经常用来抽打我屁股的那根笤帚把儿,楞是挪不动步。正在犹豫中,铁蛋儿一把拉起我连哄带推,转眼就来到清凉诱人的“水泉儿”旁边。
这“水泉儿”在遵化城里可是家喻户晓。它位于老城墙根儿东北角儿,像一口破旧的大圆井,直径130多米,用石块儿砌成的围沿上面挂满了青苔。早就听人说过,“水泉儿”底下有泉眼不停地往上冒水,天再旱也没干涸过,人们不知道它究竟有多深。
“文弟,你去东边浅滩玩儿吧,小心点儿!”
铁蛋儿话音刚落,一猛子扎入深水没影儿了。
我往东一瞧,果然有几个光屁股小男孩儿在与深水区相连无界的浅滩玩耍。我撒丫子跑过去脱个精光蹦进水里,兴奋地用两只小脚丫儿拍击水面,激起一片片浪花雨点,哇,真凉快!无意中我抬头发现岸边堆放着一捆捆晾晒的麻杆,灵机一动,立即跳起来招呼小伙伴儿:“咱们抬几捆麻杆儿放水里当大马骑好不好啊?”“好!”小伙伴儿们立即冲上岸连拉带拽弄进水里几捆麻杆,你争我抢地骑上去喊叫:“驾!驾!”在刚好没过肚脐眼儿的水中脚蹬泥地向前蹿动追逐。玩儿一阵子仍嫌不过瘾,我又冒出个新点子:“咱们一人骑,一人推,转两圈后轮换着玩儿,行不行?”“行!”于是,小伙伴们你推我,我推你,玩的就别提有多开心了。
“小胖墩儿,该推我了!”按照预定顺序我发出指令。“小胖墩”长得滚瓜溜圆,屁股撅起来像扣上去两个篮球。只见他摩拳擦掌,猫腰弓步,两手撑住麻杆憋足劲儿高声叫道“预备—放!”我和坐骑应声被发射出很远。紧接着,“扑通!”我从麻杆上翻滚坠落于深水之中。
“旱鸭子”掉进深水,情形可想而知了。在我脑子里只有胡乱扑腾沉浮水面呼喊“救命”的模糊记忆。其实,连“救命”也呼喊不成。“救”刚呼出,没等那“命”喊出口,扑天盖地的猛水便灌满张大的嘴巴和鼻孔。拼命挣扎一阵子后,顷刻之间我大脑一片空白,整个身子就像一团棉絮随风飘入茫茫云海……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慢慢睁开双眼。朦胧中只见周围许多双惊异的眼睛正盯着我光光的身躯。当我翻身坐起后,一位大胡子叔叔长嘘了一口气。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脑袋说:“小家伙儿,快回家吧!”然后,悄悄挤出人群。站在身旁的铁蛋儿急了,朝我喊道“那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他把你从深水里救上来的!”这时,我清醒过来,立刻爬起推开众人追上大胡子叔叔,向他深深鞠躬道谢,然后捂着自己的羞处跑进一片没收割完的麻林……
后来我才知道,当我坠落深水时,“小胖墩儿”和小伙伴儿们拼命呼救。凑巧,一辆吉普车从岸旁经过。随着紧急刹车刺耳的声响,一位中等身材、长满黑胡茬、两眼炯炯有神的叔叔跳下车跑了过来。他问明情况二话没说,甩掉汗衫立即跃入“水泉儿”,快速游到翻冒气泡的水域,多次潜入深水终于触摸到我。他不顾自己危险,竭尽全力将我托出水面向岸边游拽,气喘吁吁地抱我上岸。见我肚子鼓鼓地像个大气球,探摸鼻孔尚有丝丝气息,他便不停地为我挤压控水,嘴对嘴反复做人工呼吸,直到我睁开眼睛。
事后妈妈多方打听,才得知这位叔叔名叫闻连胜,在遵化县政府给领导开车多年,是位热心肠的大好人。
一晃40多年过去了。逢年过节我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登门拜望这位给我第二次生命的大胡子“父亲”。作者:唐山市南方房地产开发经营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 刘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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